在伊犁河三大支流之一的巩乃斯河北岸,从巩乃斯种羊场到伊犁铁矿,绵延近百公里,几乎每条山沟都有岩画发现,是一条罕见的岩画走廊。则克台山北,有高13米、宽7米的壮观图像,还有近千只牛、驼、马、羊及各种野兽,杂以狩猎、战斗场面和欢乐场景,形象古朴传神,内容丰富多彩,凿刻和涂色,光泽依旧鲜艳如初。
A “不一般的石头”
伊犁哈萨克自治州霍城县萨尔布拉克镇恰格特勒村老党支部书记沙吾提在自己的牧场上放牧已经几十年了。自从第一次见到那么多刻满了各种各样图像的石头后,他就知道这些石头肯定不一般。自此,每次放牧时就连牛羊想要在那些石头上蹭痒,他也总是匆匆地把牛羊群赶到别的地方去。终于,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一大批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的专家对其中部分石头做了详细的考察并且测量了尺寸,然后满意而归。
这是时隔多年后,我在萨尔布拉克镇宣传干事李燕蓉、恰格特勒村支部书记助理张少华的带领下前往寻找这些“刻满图画的石头”时,此行的向导沙吾提告诉我的。
或许沙吾提不知道,这些刻满图画的石头都有自己的称呼——岩画。这些岩画在伊犁分布比较广泛,如今已是伊犁早期历史文物遗存的重要内容之一。
伊犁河谷在历史上,很早就有游牧民族居住放牧,生长在牧区周围的花草树木都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于是,他们用坚硬的石头在岩石上刻下了他们生活的场景。经过漫长历史的打磨,多年后向我们再现了当年的经济生活和社会习俗,向我们传递了当时人们物质生活和生存环境的基本情况。如今,这些岩画已经成为现在研究古代艺术史、文化史、民族史非常重要的材料。
伊犁文物专家安英新在《伊犁州境内的古代岩画遗存》中分析说,伊犁的岩画主要见于高山牧场、中低山区以及牧民转场的牧道上,而岩画的题材主要有自然界中的飞禽走兽,有狩猎与放牧、舞蹈、杂耍、格斗、征战的场面以及对人类祖先、图腾崇拜等图画。这些岩画的年代上限可以追溯到石器时代,但其延续时间也很长,晚的可以到公元十二、十三世纪的蒙元时代。而青铜时代则是岩画艺术蓬勃发展的重要历史时期。但伊犁州境内的岩画大多可能是铜石并用时代的产物,有的可能在公元前后,个别的可能产生在公元十二、十三世纪,有的甚至更晚。
B 探寻岩画
我此次在萨尔布拉克要寻找的岩画就分布于天山山脉的分支——萨尔布拉克镇的春牧场,位于哈萨克族牧民的牧道旁边,据同行的张少华说,这些岩画分布在海拔1600米左右的山坡上。
由于前一天夜里刚刚下过大雨,进山的路泥泞而崎岖,我们坐着附近牧民的拖拉机,一路颠簸着到山脚。抬头望去,牛群分布在半山腰的草地里。
沙吾提一开始和我们走在一起,没走几分钟他就远远超越了我们,已经五十多岁的他,爬起山来依然矫健,成了我们这群探寻者的“领头羊”。我们最先找到了隐藏在牛群中央的一块比较大的岩画,这也就是那块广见史册,被很多人了解,被称为恰特塔勒的岩画:在一块长2.2米的花岗岩上,刻有形态各异的大头羊、马鹿,画面正面凿刻领头的公鹿回首翘望,母鹿、幼鹿紧紧尾随,大头羊在奔跑,还有许多古文字样的符号。
在伊犁州的众多岩画中,霍城县的岩画相对发现较早,我国著名的考古学家黄文弼就曾对恰特塔勒岩画做过考察。
应该说我们此行最大的收获是除了找到了很多书上记载的恰特塔勒岩画外,还找到了六块其他岩画。
当我们找到书上记载的一块岩画后准备下山时,沙吾提阻止了我们。他和正在山上放牧的牧人非常肯定地告诉我们,在已经找到的岩画附近至少还有六处岩石上有岩画。这些刻着图画的岩石,很容易被记住。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沙吾提开始自顾自地去找了。他开始在山腰上细致地寻找,而且离我们越来越远了。不到半个小时后,沙吾提找到了第二块,而这时同行的张少华告诉我们,我们现在站的山峰海拔大约在1600米。紧接着,第三块、第四块……陆续出现在我们眼前了。
沙吾提告诉我们,这些岩画刻有野羊,也有鹿,东西特别多,还有一些看不懂的符号。在上山时,我们没有带尺子,所以看到另外的六块岩画,只能估计它们的大小。
第二块岩画长约1米,宽约60公分;第三块长约1.5米,宽1约米;第四块长约1.5米,宽约1米,其中有三个图像比较清晰;第五块长宽各约1米;第六块岩画只残存了一个边角可以看到清晰的图像,但已经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了;第七块1米见方,有五个比较清晰的图像。
c 养在深闺
能找到这七块岩画,我们内心的满足可想而知。不料沙吾提却说,在这一片还有这样的刻着图画的石头,不过在山的那一边,很不好走。我们不得不返回,谁知走到一半天又下起了雨。
在雨中,我们不约而同地向后望了望,遗憾地耸了耸肩。因为岩画如果被浇上水,看起来会更加清晰,不巧的是,我们没能看到雨中的岩画。
在霍城,除了萨尔布拉克镇以外,目前发现的还有位于格干沟的格干沟岩画和位于六十一团场空台沟内的空台沟岩画。但这两处岩画,似乎是“养在深闺人不识”。
下午,我们在霍城县文物管理所工作人员及六十一团场政工科工作人员陪同下去寻找这两处岩画,在问了六十一团场很多老人、对当地历史熟知之人以及土地管理等部门不果后,我们只有败兴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