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套精巧的作案工具,朋友忍不住插嘴:“你怎么设想得这么周密,长大可以做克格勃。”
“唉呀,这怎么能算是我发明的?”零零难得地露出羞涩之情,诚实地纠正我们:“这都是那天那个阿姨告诉我的,是吧?叔叔。”
在她碧清如水的眸子里,我看见一个像鱼一样张着嘴的男人——那是我。
是的,那天那个女人说了这一切,而我全然没有记住。
“哪来的这么个女人?”朋友讶然失色地问。
我顾不得回答,像捧一件有破纹的瓷器,捧起那套着蓝手镯的小胳膊:“真的是这样吗?”
啪的一声,零零把自己的胳膊从我手中夺下,猛地背到后面:“你们大人为什么总不相信人呢?我说是真的时候,你们不相信。我说是假的时候,你们还不相信。你们只相信你们自己!”她气恼地甩着胳膊,好像那上面叮着一只蚂磺。
“我相信你。我相信现在是假的。”我忙不迭地说,以维系我们之间那最后的信任。
“以后,我就可以经常到这里玩了。叔叔,再见!”
她用单腿蹦跳着,像一粒饱满而健康的黄豆,弹射而去。
从此,我怕走到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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