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4月21日的《北京晚报》发表了郭沫若作的《咒麻雀》诗一首:麻雀麻雀气太官,天垮下来你不管。麻雀麻雀气太阔,吃起米来如风刮。麻雀麻雀气太暮,光是偷懒没事做。麻雀麻雀气太傲,既怕红来又怕闹。麻雀麻雀气太娇,虽有翅膀飞不高。你真是个混蛋鸟,五气俱全到处跳。犯下罪恶几千年,今天和你总清算。毒打轰掏齐进攻,最后方使烈火烘。连同武器齐烧空,四害俱无天下同。
郭沫若时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中国科学院院长等职,被公认为中国文化界的领军人物,中国最有学问的文化旗手--居然写出这样一首诗!
有人说这是一首“打油诗”.但郭老大作,俚俗可以,趣味乏陈,而且不少地方很难理解。什么叫“气太官”,官,官僚也,一群麻雀当中也有厅级、处级、科级之分?“气太阔”沾点边儿,大刀阔斧,用来形容麻雀的吃相也凑合。“气太暮”就太不靠谱儿了;麻雀是何等活泼的小生灵,蹦蹦跳跳,叽叽喳喳,谁见过“暮气沉沉”的麻雀?“气太傲”是指“骄傲”或“傲气”吧,麻雀本卑微,不仅怕“红”怕“闹”,而是什么都怕,谁也不敢惹,说人家“傲”真是亏心。至于最后一条罪状“气太娇”,原因是“飞不高”;飞得高的是老鹰!麻雀是生存能力最强的小型鸟类,用飞得高不高衡量一种鸟娇不娇,如同责问人类的力气为什么不如大象。
郭老是大文豪,不会不明白用“五气”来比喻麻雀的罪愆,实在有些生搬硬套,不伦不类。之所以这样写,是因为“官、阔、暮、傲、娇”气,是当时号召要扫除的5种不良风气,是政治运动的需要。这首诗将人类社会的“横扫五气”运动用到动物世界,堪称是个创造。
但这种跟风的诗作,表态的语言,毕竟缺乏生活,甚至缺乏文字,只能以骂大街的方式--“你真是个混蛋鸟”来展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