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被阉了一半,”他道,亮出他形状相当伟岸的东西,现正昂然挺立。我看得瞠目结舌。他让我触摸,另一只睾丸已于入宫之时割去了。他用浸了檀香的水冲淋我的全身,吻我的全部。
如果把右手食指放在拇指和左手食指之间,即为一种淫秽的暗示,卡力古拉·盖乌斯·恺撒(Caligula Gaius Caesar)曾对护民官查理斯(Chareas)做这样猥亵的手势,后者最终刺杀了恺撒,为自己所受的屈辱报了仇。我亲吻他散发桂花香气的下部,此刻李带了一剂媚药来。
“你二人适可而止,”李道,“他很快便会去寻你。这会儿,就别再搞什么啦。坐下,将这药慢慢喝了。”这是深红色液体,味道辛辣,气味芬芳。我喝光之后,李道:“你须得在厅间来回走动,直到下肢变冷。然后躺下静候。”阿雷奥帕古斯山上看押苏格拉底的监狱官,在他饮下毒药之后,对这个雅典娜的儿子也是如是讲,在牢房中走动直到痉挛,即是死亡来临之兆。我并非担心厄运发生,不过想到类似场景。因为那太监的诱惑,我已经处在勃起中,药力挥发后我更加亢奋。李和下人离开,很快我被春药催得充满淫欲,这感觉前所未有,以后也不会。即便在顽劣的中学年代,我是许多人渴念的对象,也不曾如此。我真正欲火如焚,唤着罗密欧的台词“哦,天才的药剂师”,衷心赞美发明此药之人。
李回来,再次在我的私处涂上浓厚的檀香膏:他为我披上一件薄氅,长至大腿处,让我去觐见。太后的寝宫点着十几盏灯笼;宽敞的大殿排着两列镜子,令我想到凡尔赛宫的镜厅。镜中反射出相貌平平的我,因兴奋而满脸通红,渴求一见。李引我至凤椅之前,太后唤道:“霜重衾冷,盼一解寂寞。”李道:“跪在垫上,让太后好好抚慰一番。”“胡说,”太后道,“他跪着怎么好为所欲为!让他脱干净了,我愿饱眼福。”李告退,只留太后和我二人。她披着一件湖绉轻袍,前身洞开,露出阴部。房内放着几架电扇,还以精致的景泰蓝小橱储了冰块,清凉无比。我就不用担心汗如雨下,亵渎了她。我此刻就像身处干燥的沙漠,欲念焚心--为什么?为了这个正等待我的六十九岁的妇人,还是因为她是一个象征,是我心爱之人的替身?
“不要想着我是太后:把我当杨贵妃,你就是那多情天子唐明皇。”“我又怎敢,老佛爷?您对我而言,便是大慈大悲观世音,永远年轻美丽;您是天主教徒所说的’斯蒂拉·玛瑞‘,从海上升起的希望之星,象征和平与福音,您甚至是他们信仰的圣母。”
“傻孩子,你三十三岁(我没记错?)而我已经六十九,如果你与我不识,你会如何猜我的年龄?”“在三十与三十五之间,仁慈的太后;您仪态万方,永不衰退。”
“马屁精!将你那话儿且呈给我看,那定是让我喜欢的。”此刻我极度亢奋,老佛爷抚玩着,我想到尤维纳利斯的讽刺诗之四,描写到奴隶的生殖器时,对女性进行毫无保留的贬损:“我愿如此,我令如此。”
她尊贵的身体呈现于我面前,如麦瑟琳娜那般,生气勃勃,青春永驻,令我惊奇。她允我把握她似新嫁娘一样的胸脯;她的皮肤散发着宜人的之前提到过的紫罗兰香气;她整个身体小巧玲珑,因为“生命的愉悦”而散发芬芳;她的臀部大而浑圆,珍珠一般,令我心仪:没有第二个女人像她这样令我产生真正的情欲,她是空前绝后的--我是病态的同性恋者。上帝饶恕我,她如此迷人,我只愿重新亢奋起来!是因为春药,还是因为我所面对的魅力无法宣之于外,只能默默享受?当时,我性欲勃起,激情百倍,想到,“伤入肌肤《埃涅伊德》,Ⅳ。 67.,这(爱的)伤痕将伴我一生。”继而太后要唇吻着她那宽绰的表面。接着,如我所料,她让我伏在椅前,灯光耀眼生花,镜子反射出我的臀部,她将之比作桃子,对我实为恭维;她细细看着我的身体,在我身体上摩擦,约莫五分钟多,这快美的触擦令她喊道:“舒服,好受。”
“大眼,”她道,“我猜此处常疲于应对。”
“是的,太后,我不否认,对此也感羞愧。”
“有过多少次呢?”
“多如牛毛。”我回答时并未脸红。
“人各有品性,皆造物所赐,”太后道,“我们不过傀儡而已!所好不同。”
接着,她以象牙扇柄敲打我的臀部六七记,噼啪作响。我的性欲依然不减,她粗鲁地说道:“现在你可以肏我,可是临走身子时候,你言语一声,得以养神。”(奥斯卡·王尔德曾言,男人精子吞咽下去于身有益,不知他何处听来!)
我自然听命。拜春药之赐,这一番行事着实长得厉害:我快美已极,猜太后亦如是。她的高潮与我同步,不过我照她吩咐做了。
此时已至午夜,她传李进来。李显然便候在左近,多少听得到我们的动静。无疑,我二人的交合成败与否,他身负其责。
“好痛快,”她道,“现将侯爵带出去吧,在四时再召他进来。我要给他官晋一级,从三等侯爵升为二等侯爵,赐三眼花翎,以资纪念我们的相会。这会儿退下吧,我小睡片刻。”
李十分兴奋:“作脸。我从未见过老祖宗如此满意。”
“要多谢您和您的药。我想我要重烦高明,再讨一剂。”
“先躺几个时辰吧。我会要下人在合适时候叫你,等下一场。”
我开始感觉到极度疲惫:几乎不能合眼,无精打采地躺在电扇下。我像刚出生的婴孩一样赤裸躺着,全身绵软无力,无法相信自己竟受到九五之尊、江山之主、一个泱泱大国的统治者的垂青。我想,一夜内尽欢两次,我将成为怎么样的废物:我还怎么回到寺庙里,非栽倒不可!太后会从此经常召见我吗?我是心有余焉,只患力不足矣。
过得片刻,李拿了壮阳春药回来,要我服下两倍的剂量。这次药效发挥用了更长的时间,虽然缓慢,我还是达到高潮,再次感到上次的激情。
我把握的时间恰好,两人都兴奋至极点。其间,她询问我在庞贝的见闻,我描述了那不勒斯波旁博物馆密室,她大感趣味:一好色的山羊与同样猥亵的人交媾,庞贝一名罗马战士将他巨大而高举的阳物拓在长年积累的火山岩上,墙上一幅画描绘丈夫从后面与主妇性交,仆役手捧春药,好奇而淫荡地走近。
一切便如婚礼的钟声一样美好,直到李进来告知太后,到了清水瘾--早上的鸦片时间,接下来她要去听军机处的奏禀。早上颇有寒意,她穿上一件更暖和的外袍,而我下体仍赤裸着。她体贴地赐茶于我,让我告退,下午再来。“在你走之前!”我回到住所,沐浴更衣,小睡片刻。七时许,听到轿夫喊道:“太后回宫!”侍奉我的太监送上点心,其中有补气的燕窝,真是及时,因我已经精疲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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