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6月,安徽省原副省长倪发科被立案调查。9月底,倪发科受到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处分,其涉嫌犯罪问题移送司法机关处理。在接受组织调查时倪发科曾经抱怨:“如果组织上早提醒或早处理我两年,我给国家造成的损失也不至于这么大,自己犯的错误也不至于这么严重。”(1月7日《现代快报》)
和所有落马贪官一样,倪发科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咎由自取。然而,把官员贪腐的责任全都归咎于不认真进行思想改造、对自己要求不严、不能正确对待权力等等,并不是实事求是的态度。权力观、利益观的错位,是内因;外部环境比如监督不严,权力缺乏有效的制度约束,则是贪腐行为得以实现的外因条件。倪发科抱怨组织对他发现处理得太晚,而导致了他在那条路上越走越远,直至不可救药,不管他本人是在推卸责任,还是巧言之辩,客观地说,这番话不无些哲理意义;成功的廉政建设经验已经证明,有效的反腐制度能够达到让权力者“不愿贪,不敢贪,不能贪”的境界。所谓“不能贪”,是说权力监督、制衡的严密,到了想伸手都没有机会的程度,比如“打招呼”不好使,因为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甚至都不是一群人说了算,而是一个体系、一种机制在进行着权力运作,哪个环节不按套路出牌都无法运行。而所谓的体系与机制,也可以理解为一个“笼子”,笼子里的权力既不能随心所欲,一举一动又都是透明的。那么,贪欲或可以想,但要实现则不容易。
四川彭州原市委书记陈家荣狱中所写的“忏悔书”中说,“监督,在我这个市委书记面前只是一句空话,我开始无原则地变通,为人办事,为己捞钱。久而久之,那种唯我独尊、自以为是的美好感觉就像鸦片一样,让我上瘾……”很多贪官都是这样,镣铐加身时才意识到,是权力太大害了自己;而“监督只是一句空话”的反思,与“如果早处理我两年”的抱怨,其实都是在反思和抱怨同一个问题:现行监督体制中,“不能贪”的防线还比较脆弱。
监督无力,权力者也可能成为受害者;权力不受约束固然可以带去荣华富贵,但是与牢狱之门也可能就是“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关系。面对一批又一批官员的落马,舆论也不断发出“救救贪官”的呼声,让权力归于本分,结束危险游戏。遗憾的是,不管是财产公开之类的制度防腐措施,还是解决权力过于集中的体制改革,都有很多官员想不通,极力抵制。其原因,一是习惯了没有监督的权力快感,二是过于自信或侥幸,都认为自己离那一步还很远。倪发科当初也一定是这么认为的,然而等他什么都明白了,也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但愿“倪发科的牢骚”会成为醒世箴言,并成为权力体制改革的一个注脚。(马涤明)
(责任编辑:鑫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