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兰州人,本不该对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人指指点点,但实在觉得憋得难受,在众多提供商机的第三产业服务领域,几乎看不到兰州人的身影——河南、山东、安徽、湖北、江苏人垄断了蔬菜,四川人垄断了面食,临夏、西安、安徽人垄断了炒货,四川自贡人垄断了节庆灯展,福建、江苏、浙江、广东人垄断了家居建材装饰,江苏、浙江人垄断了服装鞋帽,河南人垄断了再生资源回收,甚至就连家政业也被兰州周边地县来的人垄断了(详见今日鑫报A06—07)。
兰州经济社会发展的第一个高峰可以追溯到“一五”时期,国家百余个重点项目有11个落户兰州,兰州因此一跃成为全国重化工基地和重要的科研基地,聚集了来自上海、广东、山西、浙江、东三省等地的人才,他们和他们的家庭就此在兰州扎根。从这个层面而言,兰州是典型的移民城市,是来自天南地北的人和土生土长的兰州人共同支撑起这座城市的脊梁。但是,一个不容回避的问题是——兰州人在改革开放启幕后的30多年里固步自封,东南沿海城市移民“穷则思变”的观念革新并付诸实践,在兰州人身上如同海市蜃楼,政府和相关职能部门每年创造的就业、创业机会被外来移民“蚕食”殆尽,我们却仍然沉溺于“宁可吃低保,也不伺候人”的思想中,自怨自艾地诉求与市场经济毫不相干的公平、公正。
恕我直言:改革开放虽然已经30余年,但兰州人并没有在市场经济的熏陶中成长,思想观念甚至依然停留在计划经济时代“端个铁饭碗过一辈子”的阶段。在外地人看来,付出体力、智力能够赚取钞票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从事的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也根本不存在与“花钱买服务”的人之间有什么不平等、不公平,而兰州人由于多年来游离于市场经济之外,根深蒂固的思想陋习不断升温发酵,眼见外地人在各个行业风生水起、赚得盆满钵溢,却祭起阿Q先生的“精神胜利”大旗自我安慰:看看他们干的那些伺候人的营生,都是我们兰州人瞧不上的活。
死要面子不要票子的兰州人,放不下身段却在想着“天上掉馅饼,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的好事,抱怨自己的父母不是富豪高官,心中满含愤懑地咒怨外地人掏干了自己的荷包,从来不屑于扪心自问:“创新创业”的兰州精神哪里去了?政府创造的就业、创业机会为什么成了外地人的“嫁衣”?吃米的南方人给兰州人卖起了面条?雇主为家政服务支付的钞票,怎么勾起了你地主老财欺压佃户长工的幻象——套用“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经典市场学理论,没有票子的兰州人不可能拥有面子。中国几千年的历史已经明白无误地证明了这一点,国力羸弱、经济落后的清朝,注定要被英法德意日等帝国主义列强殖民奴役。没有市场经济意识和实践的兰州人,苛求社会地位、生活水平只能是水中月、镜中花,与其缅怀计划经济、鄙夷市场经济,不如放下虚幻的“面子精神”,扎扎实实地从力所能及的工作干起,创建真正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人人生而平等。市场不相信眼泪。市场经济创造的所有商机,对于外地人、兰州人都是公平公正的,我们的社会也不可能退回到计划经济时代,让兰州人的区属优势把外地人赶出这座城市;市场经济主导之下的全球化,还会吸引更多的外国人在兰州创业从商。时不我待、迫在眉睫,兰州人,请别再干“不要票子死要面子”的傻事了,是时候用市场经济的理念重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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