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时的《新青年》除了批判孔教思潮,大倡新文化运动外,开始专题讨论妇女解放问题,内容涉及恋爱自由、婚姻自主、女子教育等方面。尽管如此,男女同校读书、公开交际仍然被视为禁区,认为有伤风化,有的女校直到1920年还要检查女学生的信件,不准女生往校外打电话,甚至规定女校男教师须年满50岁,留胡须,讲课时不准看女生。由此可见,真正的妇女解放人格独立在那时期仍然阻力重重。
1919年5月19日,一封由兰州发出寄给时任北大校长、教育家蔡元培(字孑民)的《建议男女同校书》像一道闪电划过漆黑的夜空,掀开了中国教育史上的新纪元。这个上书者就是27岁的陇上才女邓春兰。
生长在一个开明知识分子家庭的邓春兰, 自幼读书,勤学好思,虽有幸福、宽裕的家庭生活,但她渴望“服务社会”,追求新知,充满着民主主义思想。在新文化运动的推动下,邓春兰勇敢地提出“妇女争平等”的呼喊。她上书蔡元培的信中,认为“职业、政权一切平等”,要“以教育平等为基础”,在“国立大学增女生席”、 “实行男女同班”.十分不巧,邓春兰的信寄到北京时,正值“五四”运动遭反动派镇压之时。为此愤而辞职的蔡元培于5月10日离京南下,上书未到蔡元手中。
邓春兰并未因此消沉。1919年6月,北京女子师范在甘肃首次录取六名女学生,邓春兰荣列其中。在7月25日启程进京之际,她又拟《告全国女子中小学毕业生同志书》,为女子进国立大学大声疾呼:“欧战告终,西半球之女子,多因助战功勋,实行获得参政权利,出席国会,为议员者已有多人,将见其女总统出现矣。反观我国教育,尚未平等,遑论职业,更遑论参政。相形之下惭愤何如?” “鄙意以为与其依赖他人之提倡,何如出于自身之奋斗!天下安有不耕耘之收获哉!……教育当局受其他方面之压制,而不肯解除女禁者,则联合同志用种种方法,以牺牲万有之精神,至百折不回之运动,务达我目的而后已……”
此告同志书后附致蔡元培的信。邓春兰请在北京的蔡晓舟转报界。这一发自妇女本身的最强音,一石激起千层浪,引起巨大的反响。就在邓春兰7月25日赴北京的途中,北京、上海许多大报刊发了邓春兰的呼吁书及致蔡元培校长的信。北京《晨报》8月3日刊登了《邓春兰女士来书请大学解除女禁》,上海《民国日报》8月8日以《邓春兰女士男女同校书》为题将她的呐喊公布于社会。8月27日,邓春兰抵京,在北京女子师范补习班就读。因已婚者入女师幼稚班,邓春兰不想入幼稚班,所以就先在补习班学习。
与此同时,响应妇女解放和男女同校的争论激烈地展廾着,陈独秀、李大钊、胡适、蔡元培等着名人物也撰文支持。邓春兰的呼声适应了时代潮流。I920年2月,北京大学首开女禁,第一次招收了九名女生人文科旁听,邓春兰成了北京大学的第一批女学生,终于实现了自己的人生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