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大旱灾
山崩地裂的震灾
1920年12月16日入夜,一个永远被载人历史的日子,据西安城楼了望士兵目睹,“空中忽然红光如练”,“仅一转瞬,地震即作”,整个西安顿时一片混乱.“屋宇震动有声,檐瓦纷飞,墙垣倾倒。商民有被伤者,计历十余分钟始息”。这是192 1年1月15日第七期《公牍》中的“赈务通告”对这— 近代史上最大的地震-----甘肃海原大地震发生时的情景留下的最直接的记载。由于当时没有能力对地震灾害作出更详尽的测定和记录,一时人们并没有发现真正的震中。不久,地震的中心才被找到。
这次地地震发生的确切时间是北京时间20时5分,震中位置在北纬36。5、东经105。7的甘肃海原,震级8.5,震中烈度为12。据载,此次地震非常剧烈,持续时间“或十分钟至二十余分钟”。震发时,东六盘山地区村镇埋没,地面南的隆起,有的凹陷,山崩地裂,黑水横流,海原城房屋荡平,金县死73027人。
重灾区兰州数月内先后震100多次,震塌房屋、土窑8000余间,城墙震塌18处,县城及安宁堡、西固城堡城垛震落百余处,崔家崖白云观九级塔震落四级,五泉山顶三台阁震毁上层(次年全圯)。压死牲畜8000余头,居民死亡人数据1921年3月3日《中国民报》载,多达3000余人,与《中国近代十大灾荒》记载相同.
当时华北救灾协会刊发的《救灾周刊》第18期载文《甘肃被震各县灾情略表》,统计甘肃62个县共死亡266187人,1921年9月15日《晨报》载:246000多人。这次地震中人口死亡率高达每分钟15000—一30000人,为害之惨烈,由此可见一斑。
张广建电文所描绘的悲惨场面,活生生地展现了这样一幅灾区惨图;“所遗灾民,无衣无食无住,流离惨状, 目不忍睹,耳不忍闻。甘人多倚火炉取暖,衣被素薄,一旦失此,复值严寒大风,忍冻忍饥,瑟缩露宿,葡匐扶伤。哭声遍野,不为饿殍,亦将僵毙。牲畜伤亡散隅,狼狗亦群出噬人。”
然而,这只是甘肃近代灾荒史上的普通一页。1927年农历四月二十三日,武威发生了7。75级大地震 震中在黄羊河与杂木河之间的沈家窝铺至三至冬青顶一带。武威县房屋倒塌408441间, 35400人死亡,牲畜死亡20多万头。临近武威的古浪受灾尤重,房屋全毁,3800人死亡,牲畜死亡28000多头。古浪峡山崩,东西道路不通,震灾波及整个河西走廊。地震发生时,天昏地暗,咫尺不见人,翻天覆地,历时六七分钟。由于地震,山上土石淤塞祁连山雪水灌溉渠道,积水破妒而下,来势凶猛,声闻数十里。水出山口,高达数丈,所过之处,人畜皆为鱼鳖。3000多人死于水灾,沿岸房舍田地化为乌有……
赤地千里的旱灾
1928年一场罕见的旱荒以陕西为中心。很快地席卷了中国的25个省份。一位内地会传教士说下了样一句话:“西北陷入活地狱。”由此,黄土高原深处的旱象可想而知。
甘肃在连续遭到旱、水、雹、震等灾害的袭击后,“夏秋无收,饥馑荐至”,河西一带灾民多达30万。1929年6月26日《申报》载:“全省(78县)至少有四成田地,未能下种” “遭旱荒者至40余县,”灾民“食油渣、豆渣、苜宿、棉籽、秕糠、杏叶、地衣、槐豆、草根、树皮 牛筋等物,尤以雁粪作食者。至瘠弱而死者,不可胜计。”至1929年,旱区扩展到65个县,灾情最酷烈的地区有临夏、临洮、通渭、会宁、榆中、兰州等县乡。因豆类等植物枯焦。千里精赤,野无青草, 当时的《大公报》报道说:“甘肃情况已将无人迹,察灾者多不敢深入,恐粮绝水尽而不生还。”据长年在此地活动的传教士们记载,仅兰州一地, “每日饿死达300人”。另一个岷县内地会的传教士写道:“灾惨已十倍于昔,居民绝食或缺种子者已达百分之八十,故多以婴儿烹食充饥” “其最惨者日必饿死数干人。”
是年三月,甘肃督军刘郁芬发给南京政府的电报就是对当时灾情的写照,电文说:“甘肃各地连年天灾兵祸,田庐漂没,村落焚毁,树皮革根俱已食尽,人相争食,死亡枕藉,山羊野鼠也已啖罄。既乏籽种,又乏耕牛,度日不遑,失时谁计,虽有沃壤,终成石田。似此情景,将坐谈春耕,无望秋收。灾民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者在百万以上。”
饥肠辘辘的灾民挣扎着求生,寻找着一切所谓的“代食品”,刚刚破土的野菜、萌生嫩芽的树叶,被饥民挖尽捋光,所有的树,都只剩下了枯枝,裸露着白晃晃的树干在风中发抖。 —丛丛, —片片草木覆灭了,灾区“树木约损十之七”。当一切“代食品”吃尽的时候,当大地一片精赤无可采摘的时候,人,睁着饿红的双眼,将手伸向他的同类。漠漠荒原,“道上有饿毙者甫行仆地,即被人碎割,血肉狼藉,目不忍睹。甚至刨墓掘尸割裂煮食,厥状尤惨”,这是1930年3月《民国日报》的记载,真是十室九空堪人怜,妻离子散各逃生。因饿死饥民太多,兰州用大车投送尸体人黄河。辕门前有人卖人肉包子,吃的人从中发现了小孩指甲才被揭穿。
1930年春天,甘肃雨量还是比较充足,但其他灾祸却频频发生。榆中遭山洪,靖远遭遇黑霜,永登、永靖、定西等地五色怪鼠摧损田地,庄稼遭殃。猩红热、喉痧等传染病发生、流行,死亡者达五六十万人。这场大灾中,人口不足600万人的甘肃,死亡高达250多万。甘肃作为各种自然灾害肆虐的地区之一,每一次大灾,都是对自然的一次浩劫性破坏和掠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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