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殷海光林毓生书信录》介绍,作为殷先生学生的林毓生在给老师的信中,一开始在信尾是不写“叩”字的,原因是殷先生厌恶这种旧式礼仪。可是,后来林先生却开始在给老师的信尾写上“叩”字了。林先生的回忆道出了一段“史实”,正是这段“史实”使他对老师的品格更加敬佩,而当时的环境又迫使林先生不能直接表达,就只好改用这个旧式礼仪。
林先生说,我是1960年夏秋之交,于前往美国途中,知道《自由中国》发行人雷震先生在台湾被逮捕的。听到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后,我的心情非常沉重,知道民主运动将遭受极大的挫伤,同时极为担心殷先生和他的家人的处境。
抵美以后,道路传闻,台湾正处于风声鹤唳、一片肃杀的氛围之中。殷先生起草了一份声明,由夏道平和宋文明两先生与他共同签名,在台北报刊上刊出。他们说:既然逮捕雷震先生的罪名包括《自由中国》言论,他们需要公开声明:该刊每期的社论,虽未署名,实际上多是他们所写,所以他们也负有责任。
这可是要坐牢甚至在当时环境下可能要杀头的啊!
正是这种威武不能屈的嶙峋风骨使林先生肃然景仰,另一方面“预感蒋氏政权对殷先生将一步步加紧进行迫害,我的内心感到极为悲苦。由于知道台湾的秘密警察一定会对我们来往的信件进行检查,我的内心深处的深切感受,却无法在信中向殷先生表达。在海外孤寂、苦读的生活中,压在心底的感受,只好象征性地向老师以行古礼的方式曲折地表达了”.
殷先生一开始看到这个“叩”,诧异不理解,并且画了个“?”,由于林先生持续使用,后来,自然殷先生也渐渐感受到了林先生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