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南游三峡风景好,北观长城山河壮。”大凡长期生活在长江三峡一带的人,虽然不能全线游三峡,更不能走出去观长城,但是从小到老都有一个从来不改的嗜好,那就是喜欢到长江边,看那些行驶在江中或停靠在江边码头的各种型号的大小船儿。一天的劳作后,一家、数家的人,三个一伙,五个一群,从大街的另一头散步着走到大街那头的江边,到一代伟人毛泽东笔下那“高峡出平湖”边,或贮立于沙滩上,或蹲坐于一些嶙峋、突兀的礁石上,凭着江风掀发拂面,专注着神情,看着、数着浩瀚江面上那千帆竞发,东进西出,往来穿梭,上重庆,下宜昌,走武汉的船。好在是今天的三峡中,有五级船闸,有高峡平湖中的茅坪、太平溪南北两大港口,进港的船一字长龙似的排着,或是停靠,旅客就地上下船乘车进城,或是等待过三峡双线五级船闸,看船人对过往之船,可数可记加欣赏。其景其情,历历在目。
童年的我是在离长江三峡西陵峡江边十多公里远的山村里度过的,那时,我人小不能单独到江边去看船,每年只能由父亲带着去看上一、二次。每次所看到的也仅仅是几只停靠在港湾浅水中的柏木帆船,也能看到行驶在江中的船,全靠江岸边上的纤夫,他们套着长长的竹篾纤绳。另一头栓系着在飞浪里震荡摇曳的柏木帆船,那都是纤夫们光着脊背,唯一穿着一条短裤,脚穿一双草鞋,躬身爬走在江岸边礁石间,合着那动听悦耳、声震三峡山谷的“一进南津关,眼泪就不干。心想回渝川,难上又加难。”的川江号子,船儿缓缓而行。惊险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偶尔会看到“东方红”号的大“洋船”(轮船)进川出宜昌。后来,我长大成人,从大山走出到城里读书,三峡的大山里不通公路,进城唯一的是走水路,船是唯一的交通工具,我在城里读书三年中,每年暑寒假上学和回家,都是乘坐那走三峡西陵峡江段的“向阳号”小客轮。这时才由过去看船到坐上了船,也才真正领略了在水上世界独领风骚的船,她才是真正的好。三峡是我的家乡,一辈子没有离开过三峡,生在三峡,长在三峡,工作在三峡,从小到现在,都在三峡江边看船。荏苒光阴,星移斗转,家乡三峡,水上世界,变化巨大。
今天,在三峡看船,大型的客货船一艘接一艘,成行的船队一队接一队地进出于三峡船闸,在高峡平湖上行驶,壮观场面,目不暇给。因为得益于三峡工程的修建,使老三峡神韵不减,给新三峡风光无限了。我曾经做过一件有心的事,数过记过无数的客、游船名:“中华”、“神州”、“银河”、“北斗”、“长江之星”、“长江花园”、“东方皇帝”、“东方皇苑”、“东方皇后”、“东方王子”、“中国之梦”、“扬子江”、“三国”、“隆中”、“白帝”、“屈原”、“西施”、“昭君”、“乾隆”、“仙娜”、“仙妮”、“乔王”、“蓝鲸”、“长江”、“金山”快艇,大型的豪华旅游船行驶在“三峡移民”的“平湖”上,给壮美的三峡再编织出了一道独好的风景,给每个看船人留下了意犹未尽的享受。
三峡看船,自然会有许多联想,最能够想到的是唐代大诗人李白写得那“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诗句,诗中那极其浪漫的意境,只是一种夸张的修辞手法,当时那条件是万万不能实现的,“千里江陵一日还”的奇事,那是“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已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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