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韩国人的这种矛盾心态不能说没有道理,但坦率地说,这种心态本身就反映了这些韩国人对朝韩关系本质认识上的偏差。
朝韩关系的本质是对国家继承权的争夺。自1948年半岛正式分裂以后,南北双方都把实现国家重新统一视为自己的历史使命,但双方都认为统一应由自己一方主导,排除接受对方政治制度的可能性。从这个角度看,南北关系是具有零和性质的竞争。因此,对抗和对话交替出现,这是南北关系的常态;在营造南北关系冷热起伏中掌握主导权,谋求实利,服务于既定战略目标,这是政治艺术。如果对南北关系骤冷骤热不习惯,不适应,在某种程度说,这是对政治的陌生。
无须讳言,在韩国同朝鲜间的发展竞争中,韩国占了上风。无论是国家的综合实力,经济社会发展水平,还是民众生活,韩国都强于朝鲜。这种状况使某些韩国人在南北交往中产生一种优越感。他们以为自己的“慷慨”之举是在做好事,满心期待着朝鲜方面的感激与回报。其实,他们的举动极大伤害了朝鲜的自尊心。韩国方面越“慷慨”,朝鲜方面就越反感,结果就是这种援助适得其反,不仅没有换来友善,反而激起更大仇恨。
在南北关系的本质是零和竞争,双方极难建立真正互信共荣的条件下,朝韩如何相处,南北关系如何正常发展呢?朝鲜曾提出一个口号,叫做“口头对口头,行动对行动”,我想,这可能是使朝韩关系走出怪圈的唯一选择。
这个口号的最大价值在于它追求平等,这包括地位对等,行动同步,付出等价,保证双方进退平衡。过去,无论是六方会谈还是朝韩关系实践中,出问题都是因为没有真正执行“口头对口头,行动对行动”。一方口头示好,另一方冲动地采取付出行动。等发现对方没有如自己预期地那样采取行动时,自认为上当受骗了,于是相互指责,关系恶化。
“口头对口头,行动对行动”可以有效地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防止欺诈,敦促诚实。即使一方使诈,另一方也会及时发觉。你口头示好,我也口头示好,你握手,我也握手,你有实际行动,我也有实际行动。双方完全是等价交换,任何一方都不冒进不赊欠。应该认识到,在南北关系在本质上属于零和竞争,并且双方缺乏信任的条件下,任何不等值的行动,不仅最终会自取其辱,而且从长远看将有害于南北关系正常发展。▲(作者是中央党校战略研究所教授张琏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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