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雪也爱他,用生命来爱。彼时,刚创业,她陪他去广州进货。为他睡的舒服一点,她铺了报纸,躺在冰冷的座椅下。新买的热包子,她舍不得吃,宁可饿着肚子,都留给他。醉鬼骑着摩托车跌跌撞撞而来,她迅速推开他,他安全了,她却住进医院……
点点滴滴,都是浓情蜜意。她怎能任它流逝。秦朗,只是暂时迷路的孩子。他会记起家在哪。她不能放弃,成全情敌。
一个月后。海天酒店。紫雪等秦朗和他的决定。心存侥幸。
秦朗来了,脸带春色。臂弯深处是笑容妖娆的蝶澈。那女子果然惊艳,有她无法企及的年轻。从她光洁的脸,她仿佛看到她渐渐逝去的青春和汹涌的爱情。已然知道,她和秦朗的情分,无计留住。只是,他不该堂皇地带情人来,于她鲜血绽裂的伤口,再狠狠地刺上一刀。
这是协议书。我只要蝶澈,财产和女儿都留给你。秦朗低着头,隐匿了所有表情。
雪姐姐,你就乖乖签吧。有我在,秦朗不会再要你。
怒与伤交迭,绝望到及至,紫雪哆嗦的唇,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泪,不争气地湍流而下。
紫雪是我的。从今天起,秦朗,我不许你再碰她。
竟是高潮。有些日子不见,他已然西装革履,光鲜照人。宛如蝶变。
秦朗僵住,疑惑和痛苦从眼底闪过,辗转是一脸的解脱,想不到,紫雪,你已经背叛了我们的爱情和誓言。
报复的隐约快意,和高潮的救场,她找回了尊严和勇气,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紫雪。
秦朗走了,背影苍凉。隐隐担忧,已近中年的他,丧失全部资产后,如何生活。年轻如蝶澈,当真爱上可以做他父亲的穷光蛋么?
那场救赎,只是偶然。彼时,新升职的高潮,在海天招待客户。
刚才乱说的话,你怪我唐突吗?我只是不想让好人受委屈。
不。谢谢你。
对不起,买衣服的钱,我暂时还不起。她又住院了。
是朋友,就别跟我见外。
许是感激,高潮帮她进货,搬运,清点,却从不过问她的收入,也不接受她任何形式的馈赠。买衣服的钱,也按九折付清。
接触多了,渐渐知道高潮的生活,负累沉重。父母来自乡下,妻患病失业。儿子年幼。最欣赏的,是他对妻的好。不离不弃,极尽温柔呵护,倾心治疗。
紫雪是表面冷漠,内心热烈的多情女子,纵使伤过,依然情欲如火,害怕孤独。只是,她不再奢望白头偕老的爱情,放纵的仅仅是肉欲。高潮是理想情人,对妻忠贞不渝,不会纠缠她步入婚姻。亦心思纤细,体形健壮,可慰寂寞。
高潮也是恐惧孤独的吧。亦或他需要缓解工作和生活的双重压力。
一场恋情,如同酒精遭遇烟火,轰然引爆。愈演愈烈。
陷入情爱旋涡的女子,多是天真赖皮的,与年龄无关。年长如紫雪,因高潮的娇纵,时有小女生的憨态。彼时接电话,她撒娇,亲我一下。
没那习惯。高潮是严肃男子,不苟言笑。
好,那你别后悔。
电话那端,严厉的声调沉默了。她抿嘴偷笑。她相信,有爱做底蕴,他定然屈服。
吧唧吧唧。话筒传来亲吻声。他说,像叫小鸡的,这样你就开心了。
当然。她笑弯了腰,得寸进尺,说你爱我
不行。
就说一次,好不好嘛。
不好。
算了。拜拜。以后别再找我。吃定他的不舍,她故意要挟。他再次沉默,空气里有他不安的喘息。她坏笑着,等待。
我爱你。他艰难地说,对她,我从未说过。
我不是她。你真乖,亲一下。
……
看似幸福的琐碎情事,因见不得阳光,有了多多少少的遗憾。
彼夜。欢爱过后,紫雪玩笑说,高潮,别要你老婆了,要我吧。
高潮沉默许久,艰难开口。我说行,那是在骗你。我说不行,你该伤心了。何必问呢。
紫雪抱着他的脖子,冰凉的脸贴在他的面颊,无声落泪。她明了他的答案,破碎而悲壮。只是,不知何时起,她爱上了他,爱到绝望。为爱而生的女子,注定为情所伤。
别哭了。你这样,我会难受的。高潮掏出手绢,擦她决堤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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