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坐在屋里抽闷烟。他呼嗤呼嗤地吐满了呛人的青烟,还摔了满地的烟头。他看着堆了大半屋的白花花的茧子,双手直插进长发里,差点抓破头皮。这几天弄得他焦头烂额。因为镇上为了打击不法商贩私运茧子,在唯一的公路上设立了检查站24小时盘查。他看着刚花几万元钱收来的茧子着急了好几天。想不出什么办法把茧子运出去卖了。透过缥缈的青烟,蓦地,他看见墙上父亲的遗像。看着看着,他的眼皮陡然一挑,眼珠子象被太阳光突然一照贼溜溜地亮滑起来。暗自窃喜道:“老爹当年找个假新娘去闯匪军的据点就把情报给红军送出去。我何尝不可以学学老爹呢?”紧接着他就开始物色谁是这位假新娘。不一会儿,他双手一拍大胯万分惊喜地吼道:“有了她, 我这茧子就一定能运出去了。”
第三天,公路上行驶着三辆车。第一辆是贴满喜字的轿车。后面二辆是贴满了大红喜字的厢式货车。三辆车紧跟着行驶在公路上。不一会儿,就停在山垭口的检查站前。二娃和新娘下车走向检查站。二娃急忙掏出喜烟挨个儿双手捧上去。笑嘻嘻地十分恭敬的样子,弄得检查站一排人乐滋滋地接过了喜烟。粉嘟嘟嫩闪闪的新娘急忙高举起打火机,笑盈盈地挨个儿点燃。检查站一排人喜滋滋地抽着昂贵的喜烟。他们还眯缝着眼偷窥着新娘。有个人手中握着的烟蒂从他的嘴角边扯出长长的一丝口水,那一丝口水老半天也没有掉在地上。新娘发到一个高个男人时,好象被这个高个男人电击了一下。她万分惊恐地后退了一步,嫩闪闪的脸霎时变得惨白,双手巨烈地颤抖,那包喜烟落在地上。红唇差点被扯裂出一条口子。惊叫一声后说:“是你,我今天结婚。”那个高个男人的两个眼珠子瞪得象电灯泡,嘴巴张得老大半天也合不拢。他看着新娘就象看一个外星人一样。他的牙齿缝里始终没有吐出一个字来。新娘急忙弯下腰捡起打火机举过去颤抖着给他点燃烟。还艰难地给他拼出了一个生硬的微笑,最后竟然深深地给他鞠了一躬,她就迫不及待地转身扯着二娃的衣服,象拖儿子一样拖走了二娃。
车队开过了检查站。一排人还在呼嗤呼嗤地猛吸着昂贵的喜烟。那个高个男人仰天长喘了一口气,背转身就向农家的厕所走去,他刚一走进厕所就掏出一串珍珠项链捧在颤动的手里,看了看,就猛地砸进粪坑的臭屎里转身又出去了。
车队又在半路上停下了。二娃掏出五百元钱给新娘,还在新娘的脸上重重地一吻后说:“谢谢你,我的宝贝,等我把这两车茧子卖了一定包你一个月。”新娘把钱插进皮包里。笑眯眯地在二娃的脸上也重重地刻了一个吻后柔柔地说:“别骗我,一定喔。”二娃又给了新娘一个蜻蜓点水式的吻后就下了轿车。轿车嘟的一声就前面开走了。二娃上了厢式货车就往前面驶去。
轿车里的新娘掏出手机点了一组数字后就靠在耳边。等她刚说:“喂,我的何镇长听我说。”对方就是“嘟嘟”的盲音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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