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润将军搬家的时候，写下了一张家具交付清单，当时的情景，至今让我记忆犹新……
搬家
王德润副司令这次搬家是在1977年12月。搬家的原因是调任军委炮兵任副司令。搬家本是司空见惯的事，但他搬的两袖清风，也搬的使我印象深刻。
王德润，湖北麻城县人。兰州军区副司令、炮兵司令，军委炮兵副司令员。1932年参加工农红军。1933年加入中国共青团，1935年转入中国共产党。参加过2万5千里长征。参加鄂豫皖第四次反围剿，川、陕苏区历次反围剿，西路军西征等多次战斗。1955年授予大校军衔。
将军平易近人，个子不高，微胖，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湖北口音蛮重，讲起话来，不紧不慢，哲理性很强，不重复，不啰嗦。认真听，才能听得清。
首长离开兰州时，我虽然没有为他送行，但我是最后一个离开他的家。何怡阿姨提出：“冬季来临了，亚明身体不好，注射一支丙种球蛋白。”我给他肌注了丙种球蛋白，之后，何阿姨和亚明就乘车，离开八里窑的家，去了军区第一招待所。何阿姨临走时告诉我：“首长已去任职了。我们晚上就乘火车去北京，以后有机会来北京吧。”我们就此话别。
这栋空荡荡的楼房，显得冷清，唯独有醒目的签名清单，映入我的眼帘。我拿起一看，心里受到极大的震动，一种敬意油然而生……
那张家具签名清单；是用“兰州军区司令部管理局”便笺写的，上面写的家具名称、数量。字体工整，秀丽，我不知道这是谁抄写的。
家具是军区标配的那几件，木制边框人造革灰色沙发一套，大立柜、五斗柜、书柜、写字台、双人棕床、床头柜、单人床。餐厅的桌子平时是四方桌，人多时，拉开时为1.6米的圆桌，还有8个木头靠背椅子。
交接前，将军让警卫员和司机，把每一件家具擦拭的干干净净，按原来位置摆放整齐。
楼上、楼下都打扫的一尘不染，窗户的玻璃也擦干净了，紫红色布窗帘也洗了，叠的整齐，放好了。实木本色的大立柜擦的锃明瓦亮，擦的书柜玻璃透明似镜。
首长发现五斗柜上有一个扶手松了。对警卫员谭锡祥说：“去拿螺丝刀，上紧。”仔细检查。然后，在那张便笺家具清单上，签下了“王德润”的名字。字写的有些大，也有些草，是用铅笔签的。
当时，我没有在意这些小事。如今，回想起那些鲜为人知的小事。让我久久地沉思着，因为，一滴水能折射出阳光，细微处显露他的品格。
一次，我碰到了管理局营房科靳维杰科长，说起这件事。靳科长还说：“王副司令人很好，做事亮豁，莫马达！”
我遗憾没有收藏将军签名的清单，留个纪念。也不知道这个家具清单现在何处？军区营房科是否珍藏。它的意义；是给我留下严谨的工作作风，认真的工作态度，遵守制度的风范。
一箱变蛋
王德润副司令员去兰州军区司令部华阴三口河农场视查工作。农场位于陕西省华阴县县城4公里处，农场主要种些麦子以及其它农副产品的。周才荣秘书随首长一同去的。
返兰时，郭场长让人给他的212型北京吉普车后备箱，悄悄地放了一箱刚刚试制成功的鸭蛋变蛋，也有一些鸡蛋变蛋。
郭场长对周秘书说：“让首长尝个鲜，提出改进意见，看看和他的家乡松花蛋相比，味道如何？”周秘书说：“这样不好吧！首长没有这个习惯。”
回到兰州后，王副司令发现了，他责怪了警卫员小石：“你为什么要收？把钱交回去。”小石对我说：“我去管理局财务科，交了10元钱，1个变蛋按1角钱交的，张哲东会计写了收款票据”。
他还说：“这个纸箱的变蛋，我一个一个地数的，整整100个。”首长对他说：“分配，消灭它。”于是首长提出了分配方案：“给左邻右舍，每一家四个。身边的工作人员每人给一个。别忘了，给咱们家门口的几位哨兵同志。”小石说：“我是按首长分配原则，执行的。”“从一号区司令部首长马良盛、彭思忠、董明端、李鸿义，齐涛的家。然后去了军区首长的家李书茂、刘静海、杜绍三、黎原、李虎、张藩、兰文兆、谭开云、孔俊彪、刘建功、杨嘉瑞、卜占亚等。有些是我给首长家里的炊事员转交的：“王德润副司令从军区华阴农场带回来的新品种，尝尝，提出改进意见。”
一号区三号位的警卫哨兵换岗时，我分送给本人了。他们都不敢要，我向他们解释说：“首长，每一天都从你们身旁走过，看到你们向他敬礼！知道你们岗位是重要的，这是首长让我送给你们的。”警卫营一连西安籍的雷聪勇说：“谢谢！连队会餐时，我们吃过农场的变蛋。”
我们保健科的医护人员也吃了，我吃到了是农场新品种――鸡蛋变蛋。
一支钢笔
王德润将军对身边工作人员，要求十分严格。
警卫员石德才在王德润将军家里工作4年多了，也算是老警卫员了，勤勤恳恳，任劳任怨，首长也特别喜欢他。他离开首长家里后，是小谭接替了他的警卫工作。首长对身边工作人员，鼓励学习文化，提高文化修养。
小谭也对我说过：“首长喜欢工作人员多学习，就是有了推荐的机会，也好说。”小石还说：“如果没有文化，只好去学习一门技术了。”
小石眼睛湿润地给我讲述离开首长家里的情景。他说：“我就要去了西安陆军学院工兵教导队了，临走的前一天。首长让炊事员炒了几个拿手菜，拿出了一瓶茅台酒为我送行。”语重心长对我说：“小石！这是我用过的一支钢笔，我把它送给你，希望你努力学习，好好工作。”小石还告诉我：“首长送给我的钢笔是“英雄”牌的，笔杆是银灰色的，笔尖是赤金的，我一直珍藏着。”每当拿起笔时，耳边总想起了首长那谆谆教诲……
小石和我一起忆起那淡忘的往事。将军那微不足道的小事，却让我们感受到他的高风亮节，无不思念和将军在一起的日子。
2019年10月3日
(责任编辑：张云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