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们大漠巡逻。
百里雪山,百里画卷,百里棉田,百里葵花……神秘梦幻喀纳斯,世外仙境禾木村,鬼斧神工五彩滩。人们都说大美新疆,这话一点都不假。但是,我总觉得上天有点太过苛待阿克苏,阿克苏用维吾尔语翻译过来便是白水河,可是在阿克苏看到的,大都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滩,寸草不生的盐碱地。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有这样一批人,他们接力奋斗15年,在千里戈壁当中建起了“十亩江南”,他们就是武警兵团总队执勤第二支队执勤二中队的“胡杨兵”们。
官兵们大漠巡逻。
(一)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野草的生命力极其顽强,可是到了这里,连野草也打怵了。
“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每年三月开始,阿克苏便开始狂风大作,黄沙漫天,一直持续三个多月。15年前,刚来到武警执勤二中队的罗兴国很是郁闷。每天早上起床后,一摸脸发现都是沙子。登上哨所楼,瞭望远方的时候,他和战友都一脸颓丧,茫茫戈壁滩,没有一点生机。
惆怅了几天,罗兴国作出了一个决定:“我们必须种树!”
戈壁荒漠,沙粒飞扬,风沙呼啸,肆虐持强。只有种树,才能改变生态环境,绿化营区,拴心留人。“我们不能改变整个戈壁滩,但是我们要保证营区绿油油。”
运输沙土的皮桶。
2003年,在没有任何机械的条件下,他们在盐碱地上用铁锹一下一下挖出许多2米深的坑。罗兴国说,虽然身体累得像散了架,但是心里开心啊!胶板土坚硬无比,他们不知道用坏了多少把铁锹。坑挖好了,他们便开始为小树打造适宜成长的环境。首先在底层铺上稻草,便于透气渗水,然后铺上细沙,沥水,再铺上粗沙和30公分的好土。好土都是从20公里外用小推车推回来的。小树苗栽好了,战友们像爱护孩子一样起早贪黑地照顾。“都盼望着它活!”天热了给它打伞,天冷了,给它穿上稻草棉衣。即使是这样,第一批小树苗还是死了。很多人私下抱怨:“这种地方,连人活着都困难,树怎么可能活,我们还是不要再种树了。”平日里和颜悦色的罗兴国听了以后,对大家都进行了深刻的思想教育:“种树是使命,执行是任务。”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一切。
经过了很多次失败,种下的100棵小树苗,终于成活了8棵。
官兵自己种的蔬菜。
如今的营区一片绿油油,瓜果蔬菜样样齐全。坐在结满果实的葡萄藤架下,提起当年的这些经历,罗兴国叹了一口气,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热火朝天种树的时候……第一批种树人,早已经离开了这里,但他们亲手栽种的树苗成活了,永远留在了这里。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今天,坐在阴凉处,吃着战友们自己种出的葡萄和苹果,我感恩着、感激着、感动着。
执勤二中队里矗立的石碑。
(二)
人迹罕至的戈壁滩,胡杨站成了一道永恒的风景,一座永恒的雕像。
它孤独地承接荒漠的风剑刀霜,执着地生长。
就像这些武警战士们一样,再苦再累,他们也愿意扎根于此。
在执勤二中队营区矗立着一块花岗岩石,上面刻五个血红大字:“为荣誉而战。”这不只是口号,更是戍边卫士心中的呐喊和决心。
张堂堂的画作。
在中队营区的围墙上,10块墙画格外醒目。从《共产党宣言》发表到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提出,都在这里得到了生动的展现。我们都在猜想这可能是某位专业画家的大作,可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些画的作者是一名后勤兵,名叫张堂堂。在张堂堂眼里,学画是一件孤单而又丰富的事,孤单的是常常一个人一只笔,丰富的是有无穷的画面和万千的色彩。张堂堂时常一个人去看阳光,从构图到色彩,刚开始的时候,很难分清哪些相融哪些排斥,经常一个人深夜提笔,别人不太理解,身边也没有可以帮助的人,刚开始,他胡乱地画,胡乱地描,后来上网找教程跟着学,在营区内,有一间低矮的废弃平房,张堂堂经常带着他的笔在里面临摹,一次次失败后,总会有一次成功。终于,墙画满了,张堂堂也成了个名副其实的“小画家”。这次,接到画画任务以后,他一鼓作气,用了一晚上的时间一气呵成。第二天,瞪着熬红了的眼睛继续执勤。
他说:“这里,就是我的家,为这个家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官兵自己种的葡萄。
(三)
在南疆,我吃到了这辈子吃过的最甜的葡萄。同样品种的水果来到新疆,会因为阳光的充分照射和早晚的温差发生质的飞跃。在充满阳光的地方,人,也会变得不一样。
战士李金疆的经历和《士兵突击》中的许三多非常类似。同样是家有兄弟三人和一个强势的父亲,同样是从一个普通中队调入先进中队,同样是在班长的“拉扯”下实现了脱胎换骨般的改变。2016年,李金疆的父亲来到中队,要看他眼中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在部队过得怎么样,没想到两年没见,小李的变化让老李大吃一惊。记忆中整天不修边幅的儿子变得威武潇洒,平时拖拖拉拉的性格转变成了干脆利落,以前羸弱的身体现在也变得壮实了。看到儿子这样的转变,老李感到非常欣慰,他心想:中队把儿子练得这么有出息,要好好感谢一下中队领导。他找到时任中队长的邹立皓和指导员张彪,提出要出去坐坐,被两名主官婉言拒绝。他又找到李金疆的班长冯昊,要请冯昊去吃顿饭,又被冯昊拒绝了。连续两次碰壁,老李从心里折服了,也让他彻底放心了。第二天,他就告别儿子,踏上了回家的列车,临走前他对儿子说:“儿子,在部队好好干,有这么好的领导和战友,不干出点成绩来你就对不起他们!”
一天的采访时间很短暂,可是这里的每个人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许,我没有记住每个人的名字,但是我深深记住了每个人的身影和故事。
听着他们自编自弹的强军战歌,我差一点掉下泪,只有荒凉的大漠,没有荒凉的人生,这群“胡杨兵”用自己独特的方式,改天换地,守护着一方热土。
(责任编辑:张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