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国空军此前24小时紧急出动,在大西洋、黑海以及波罗的海上空,拦截四批次26架俄战机。”上周,北约的高调宣布,引发全球关注。更有媒体惊呼,俄军已开启“新攻击模式”,正重演针对北约的新冷战。但在笔者看来,此类媒体炒作言过其实,其背后是对俄罗斯战略意图的明显误判。
从北约发布的新闻内容看,气氛确乎紧张,八个国家的军机升空,战机拦截次数不少,而且在地缘上有全面出动之势,北约提供的另一个数据,似乎更强化了这种紧张感:今年以来北约国家战机紧急起飞拦截俄战机超过100次,比去年猛增3倍。顺着这种思路,欧洲上空貌似战云密布,当然会得出新冷战一触即发的结论。
但此一推导根本经不起推敲。战机拦截次数超过3倍就很多吗?就意味着真要上演空中对抗乃至交手吗?如此逻辑成立,现在最该紧张的不是欧盟,也非北约,而应是日本。根据日本2014年版《防卫白皮书》,今年第二季,日航空自卫队战机升空拦截外国战机次数达344次,创下9年来的单季拦截数之最,其中拦截最多的就是针对俄军机,达235次,比去年同期增加8倍。照此说来,莫非日俄也是空战一触即发?显然没这个可能,俄罗斯总统普京和日本首相安倍,将在北京APEC领导人非正式会议期间举行双边会晤。
事实上,对待所谓空中战机拦截,恐怕要有平常心。作为北约霸主,美国在这方面很有经验。在美俄上半年就乌克兰危机进行全面对峙时,俄战机也曾多次逼近美国的空中防卫识别区,苏27战机曾在4月间挂弹威慑美侦察机,7月底,美侦察机更曾为躲避苏战机,强闯瑞典空域。对这些空中非常态事件,五角大楼方面也是低调应对,并未渲染事件,也未升级事态。
但空中战机如此密集地出动飞行,毕竟属于非常态,此举目的何在?笔者相信,俄方是要以此向北约向正在对俄掀起制裁大战的美欧国家阵营,释放明确信号。众所周知,美欧国家与俄罗斯的这一轮战略对抗,是因乌克兰危机而起。俄在乌问题上的底线何在?概言之有如下几条:首先,俄罗斯对克里米亚的合并已是既成事实。其次,北约强劲东扩逼至俄家门口,是对俄国家战略利益的严重威胁,俄绝不接受乌克兰加入北约。第三,乌克兰东部俄罗斯族裔的利益与安全,必须得到切实保证,俄罗斯在乌国家利益必须得到尊重。俄战机密集出动,以空中展示肌肉的强硬方式,正要传递这些信息。
同时,也要注意俄战机频繁升空用强的时机背景。因为乌克兰危机全面爆发,俄正面临美国主导的经济制裁大战,加上目前国际原油市场出现大动荡,原油价格近两月跌幅已近三成。据英国《经济学家》杂志分析,油价大跌打击最严重的产油国,就是委内瑞拉、伊朗与俄罗斯这三国。俄现在手中可用的牌不多,以强硬姿态出狠招彰显军力,遂成其战略选项。这实际上还是俄方的博弈手段,以逼使对手重回谈判桌,逼使对方松动制裁手段。从这种意义上说,战机拦截出现擦枪走火的可能性并不高,因为俄方无意挑起冲突。
北约以牙还牙,指责俄方蓄意挑衅,甚至扬言要击落俄战机,这种以强示强的姿态并不明智,属于明显的战略误判。经济学上有所谓经济预期自我实现说,必须要警醒北约的是,战略误判的后果可能非常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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