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国家发改委城市和小城镇改革发展中心主任李铁在公开场合表示,目前有2.2亿农民工仍被排斥在政府的公共服务范围之外,中国的城市化政策应该进行改革。然而,当有人提出户籍制度及其相关制度应该取消或重新规划时,李铁表示,户口制度没有那么简单,不是取消就能了之的。(6月27日新华网)李铁说的户口制度不简单,主要原因是,如果取消户籍制度,需要从财政这块固有的蛋糕里面切出一块来给外来人口,也就意味着对户籍人口的服务质量就会有所下降,所以这不是简单的一个改革,而是利益关系的分配和调整。对此,中国社会科学院人口与劳动经济研究所副所长张车伟认为,缩小因户籍产生的利益差距才是根本的解决之道。此话不错,然而,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开始的户籍制度,捆绑其上面的附加价值岂是旦夕之间能够剥离的?
户籍制度,早已为中国百姓所不满甚至到痛恨之境地,然而,这个抽象的怪物却通过这几十年改革逐步迭加的利益,左右着许许多多平凡人的悲喜。
比如说,前段时间的知青回城故事,或大书于各类文学刊物之上,或热播于电视之上。而透过这种对围城的进出所上演的热闹故事,我们依稀看到户籍对个人命运的操弄。不同的是,知青愿意在乡下的立马就能生根,而无心乡土的一般在几年后或许就能踏上返城的列车,而农民工久居城中却无法获得城市的接纳。前几日有新闻报道称有年青女子嫁给北京一精神病人,花样女子这出悲剧的导演者难道不是户籍制度?当然,也有人指出,抽象的户籍制度无法自我辩护,关键是政府部门缺乏打破这种既得利益格局的勇气。
现行弊病早已清晰,新中国成立之时,废除了等级制度。然而,从50年代的户籍制度开始,却似乎又把人区分为工农两大阶层。而且这两大阶层牢牢地被户籍制度捆绑着。从1978年恢复高考后,通过高考独木桥的农村孩子往往可以实现跃农门,进行单向流动,衣着褴褛地入城来追逐梦想参与城市建设。然而,当分配制度取消后,这条上升通道再度堵塞。从而,社会流动至此几乎断绝,阶层由此固化。
当然,无须笔者过多例举户籍带来的困惑与悲伤,媒体每天都会有类似的报道出笼,几无新意,但是层出不穷的悲剧与草民血泪呐喊,就目前情况来看,依然不足以推动户籍制度的改变,也许仅能换来微调,比如某些地区的积分入户,但仅如滴水投入沙漠。2010年3月,13家省级媒体同发社论,希望通过媒体的齐声呐喊,为户籍制度改革助跑,并一针见血地指出,现行的户籍政策事实造成了城市居民与农民、城市居民之间地位的不平等,制约了中国公民的自由迁徙,明显与《宪法》相违背。
然而,即使是违宪,却依然不足以撼动一些既得利益者的偏见,或许会有种种推迟改革户籍制度的理由,但什么样的理由都不足以构成违宪的正当性。我们也相信,户籍制度的改革是一个系统工程,但既然已到了民众沸腾的时机,就是时候进行真改革了。建设一个和谐社会的远大目标,必须确立这种基于恪守宪法的人本主义思想。以人为本,让户籍退出历史舞台,解放每一个公民潜在的建设动力,成就一个国家关于和谐发展的梦想,需要做的,仅仅是打破户籍制度,抚平由此造成的群体伤害,如此而已,仅仅如此而已。宁新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