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专栏(来源:南方都市报 南都网)
伊朗和所谓“5+1”集团(联合国安理会美英俄法中五大常任理事国+德国)之间的新一轮核问题会谈刚刚结束,下一轮谈判将于5月举行。在2011年1月的谈判无疾而终,并随后经历了一年多的僵局后,这场对话对很多人来说都是最后一个能为这持续十几年的冲突找到和平解决方案的机会。
对于本次谈判的双方最高代表,欧盟外交政策主管凯瑟琳·阿什顿和伊朗首席谈判员萨义德·贾里里来说,对话的目的依然是寻求伊朗停止铀浓缩,服从安理会决议并履行《核不扩散条约》下的相关责任义务,但也有许多因素提升了本次会谈的战略重要性。
首先,自上次对话以来,伊朗国内的经济政治形势已经发生了显著的变化。自从国际原子能机构在去年11月确认伊朗核计划正在向制造核武器(而非发电或者医疗同位素)方面发展后,该国受到的国际压力也不断增加,伊朗的石油出口和伊朗中央银行的交易都遭到了新一轮制裁。
虽然国际能源价格的高涨让伊朗最近得以喘息,但上述制裁也令伊朗消费者们感到了切肤之痛。伊朗货币里亚尔自去年10月以来已经贬值了40%(也随之使进口商品更加难以负担),对政府、商界和普通家庭来说,这些金融制裁也日渐变得难以承受。
此外,伊朗的领导层内部互相对立且软弱不堪。总统内贾德和最高精神领袖哈梅内伊之间的关系持续恶化,革命卫队内部也纷争不断。而这些政治进展将对谈判带来何种影响,我们拭目以待。
其二,伊朗在所处区域的权威正遭到阿拉伯革命浪潮的冲击,尤其是在叙利亚这个与伊朗和俄罗斯都交往甚深的决定性据点陷入动荡之后。事实上叙利亚是伊朗在中东地区的主要盟友,也是除各苏联加盟共和国外唯一有俄罗斯军事基地的国家。俄罗斯需要把自身在谈判中的角色和其在叙利亚的利益结合一致,而这令另一个本已复杂的对话更加纠结了。(来源:南方都市报 南都网)
对海湾地区各逊尼派君主国的策略也发生了变化。如今这些国家与伊朗和叙利亚之间的矛盾和过去几十年相比之下要更多。在卡塔尔和沙特牵头之下,这些国家甚至公开承认有可能武装叙利亚反对派以推翻总统阿萨德。此外,沙特的石油储备使其能够补足因伊朗断供所留下的全球供应缺口,从而对伊朗的石油出口制裁提供了极为关键的支持。(来源:南方都市报 南都网)
第三,本来就对上一轮谈判结果颇有怨言的以色列正变得越来越恼火。随着伊朗核计划不断推进以及本区域政治不确定性日渐上升,用以色列国防部长巴拉克的话说,一旦外部介入无效,伊朗又逾越了“豁免区域”的话,以色列支持在2012年对伊朗采取军事行动。(来源:南方都市报 南都网)
以色列总统内塔尼亚胡上个月对美国最大的以色列国会游说组织AIPAC(美以公共事务委员会)成员的演讲中强调了这一状况的紧迫性。但我们可预见的是,谈判的进程必然相当漫长,其间肯定有起有落,而令这种复杂性更加棘手的则是今年是美国大选年,在野的共和党又是偏向内塔尼亚胡这边的。
最后,美国总统奥巴马深知自己连任的成败取决于是否能在这件事务上避免犯错。但如何能使一个希望争取更多时间的漫长谈判在看上去并未为政党带来好处的情况下不断推进呢?在此政治视觉———也就是对公众观念的管理——— 将是谈判中一个非常重要的部分。
美国至今依然保留着一条与伊朗直接对话的通道。在伊斯坦布尔会谈的第一天,贾里里就接受了美国在谈判框架下展开双边会谈的提议,但谈判各方都认为此项提议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在正确的方向上取得一些推动性的成果。
如果我们想要确保伊朗永远不会拥有核武器,唯一能保证实现这一点的办法就是令其改变拥有核武器的意愿。而实现这一点的最佳方式依然是谈判而非使用武力。没人计算过战争可能带来的后果,因此每一方都有充分的理由坐下来开始谈判。
(作者哈维尔·索拉纳,曾任欧盟外交和安全政策高级代表,北约秘书长,现任西班牙ESADE商学院全球经济和地缘政治研究中心主席。辛迪加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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